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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1-08-20 09:30 知音官网发布
重生的国画大师:徐徐丹青似锦江/徐建中
近日,“怪咖”徐锦江的豪宅,以及他家中价值千万的国画在网络上曝光,网友称:“不愧是国画大师弟子!”通常,人们对他的印象大都定格在一些经典的狠角色上:彪悍的金毛狮王、奸诈的权臣鳌拜……不过,如果你认为他只是一个胡子拉碴、凶悍斗狠的人,那就大错特错了。在现实生活中,外表粗犷的他其实有一颗极其细腻的心,是一位出色的国画大师,而且曾拜岭南派国画前辈关山月为师,被收为“关门弟子”。那么,他究竟和绘画有着怎样的不解之缘,他又是怎样在拍戏与画笔之间平衡切换的呢?画像为媒,
梦里姻缘一线牵
1961年10月,徐锦江出生于黑龙江牡丹江市的一个医生世家,但他从小对学医并没有兴趣。但一有机会,他就会用树枝在墙上或地上涂抹。好在父亲思想开明与至交关山月联系,让徐锦江拜入其门下。关山月是岭南画派代表人物,在他的指导下,徐锦江顺利考入了广州美术学院。
在这个时期,徐锦江大量接触到了戏剧艺术电影,打下了扎实的绘画基础。毕业后,他本想在绘画上大展宏图,却家道中落,只好去香港发展。
初到香港,他开了一个简单的个人画展,但反响平平。为了生计,他当过模特、夜总会歌手,什么脏活累活都做过。
1981年,他成为香港第10期无线电视艺员训练班学员。出道之后,他出演了许多外形刚猛凶悍的角色,《省港旗兵2》中之李向东、《鹿鼎记》中的鳌拜,《水浒传之英雄本色》中的鲁智深……他用自己独特的表演为观众奉献了一个个经典形象。
可是,戏演得越多,他却觉得内心越空虚,拍戏那么忙,他已经太久没有握画笔了。那晚,他做了一个梦,梦中出现了一个漂亮女孩,杏眼、长发、细腰,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,似曾相识。他使劲睁开眼,卧室里漆黑一片,拧亮灯,根本就没有什么女孩。
他索性起床,展开画板,找出画笔,凭想象画出了梦中女孩的模样。瞧着画像中温婉可人的女孩,他不禁笑了,这根本不是自己认识的人,只是臆想出来的梦中仙女。
1994年初,徐锦江到云南拍摄一部古装剧,在酒店与朋友吃饭时,他偶然抬头,发现窗外正有几位身着军装的女兵经过。忽然,他发现走在最后的一名高挑细腰的女兵好像在哪见过,尤其是那一对迷人的酒窝,他想起来了,是梦中仙女。
他欣喜若狂,立即跑出门拦住那位女兵说:“我是演员徐锦江,我明天要离开这里了,我喜欢你,我们结婚吧。”女兵吓了一跳。看着跑远的女兵,徐锦江怅然若失。
又等了几天,他拍戏结束,就要回去了,女孩还是没有出现。他心有不甘,却又无可奈何,当时连女兵的名字也没问,也不知道在哪个军营,想找也如大海捞针。
没办法,他只好沮丧地回到了北京。夜深人静时,他经常把那幅梦中的画像拿出来凝视,世上竟然真有这么相像的人,这种事情只在海市蜃楼中会出现,却为何来到自己梦中?
半年后,徐锦江正在八一制片厂拍戏,一群女孩跑过来,说是专门来看黎明的。徐锦江穿着戏服,轻轻抬头,心头却猛然一震,梦中女孩居然也在人群中。他一下站到女孩面前,开始第二次求婚:“我是徐锦江,我想和你结婚。请你给我一个礼拜时间,如果你觉得可以的话,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点,你等我。”
女孩这次没有立即跑掉,而是绯红着脸说:“我已经复员了,到那天,我看情况,或许你会白等。”
看着女孩含羞的背景,徐锦江觉得:有戏。一周之后,徐锦江赶去了云南,在那个酒店外的小路上,梦中女孩如约而至。就在那天,他们第三次见面,就直接跑到贵州黄果树领了结婚证。
那个女孩叫殷祝平,就这样成了徐锦江的妻子。徐锦江握着她的手说:“绘画是我从小的梦想,而你,是我梦中的仙女。”
重拾画笔,
挥毫泼墨抗抑郁
结婚后,他们如漆似胶,恩爱有加。2000年,他们生了一个帅气的儿子。可是,徐锦江并没有多少积蓄,为了让妻子和儿子过上富足的生活,他开始疯狂拍戏赚钱。
在当时那个年代,因为彪悍的外形,出色的演技,让他很快成为了港片的名角,钱也赚了不少。
但表面风光的他,背后的苦只有自己知道。他的时间,全部被这些机械表演占据,而自己所钟爱的绘画,不得不退居幕后。他拍的角色越多,就越感觉找不到自己。他的状态越来越差,短短两个月时间,就瘦了十多斤,到医院一检查,居然患上了抑郁症。
听到这个诊断,他觉得很可笑,自己明明是一个豁达开朗之人,怎么会有心理疾病?但医生很果断地告诉他:“你就是压力太大,才会得这种病,需要你从心理和体力上都放松自己。”看着医生不容置疑的眼神,他不得不相信自己的身体确实出了毛病。
医生开了一些药,他吃了后却并未缓解,甚至无论睡多少个小时,总是感觉睡不饱,脑袋始终昏昏沉沉。他开始慢慢不爱与人说话,就算在妻子面前,他也总是沉默。那天,恩师关山月去世的消息传来,对他来说更是雪上加霜。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,一整天没吃东西,恩师走了,那些曾经的教诲难道也要随风而逝吗?
他反复默念着恩师曾经说过的话:“对于做事,对于艺术,你要脚踏实地,保持童真。没有捷径,你要多看多想多动手,只要你肯付出,回报一定会有。不要在乎别人怎么说,因为你不是他,他也不是你。”
关山月的女儿关怡知道后,也鼓励他重新拿起画笔:“你有绘画的天赋,不应将它丢弃,国画是一种高雅的艺术,能够让一个人内心宁静充实,其实它和演戏并不冲突,相反还能缓解演戏带来的疲劳和空虚,你需要做的,就是调节好二者的时间。”
关怡的话让徐锦江重新燃起了对绘画的渴望,他渴望重新拿起画笔延续曾经的那份初心,他渴望重新认识,做一个全新的自己。
他减少了拍戏的时间,把其余时间都用在画画上。他把自己无处诉说的郁闷都寄托在绘画中。
他画了许多飞禽走兽,人物风景,还雕刻了许多人物雕像,无论是哪样作品,都是他内心的真实写照。
他的画作经常是“形单影只”形象,一只鸟,一条鱼,一棵树,永远流露出远离尘嚣的意味。因为,他觉得自己曾经不够执着,不够专注,不够用一生的时间去坚持一件事。所以,他想在画作里弥补。
他的内心曾经那样孤独,但他现在说,自己虽然依旧孤独,但已经不再寂寞。
他不再失眠,也不再忧心,只要坐在画板前,他的内心就无比安静,那些曾经的凡尘杂念,都在墨汁里烟消云散。他的抑郁症,已悄然远走。
他说:“绘画,是对我精神世界的一种慰藉,也是我情感的另一种表达,调色板晕染出的不仅仅是画面的绚丽,也是对我内心的一种沉淀。”
大胆留白,
静态孤影显实力
艺术离不开作品,徐锦江与恩师关山月略有不同,他的画作重在笔墨、线条和着色上面,带着极强的意境,总是给人一种距离感,而距离产生美,大胆留白,正是他用笔的高明之处。
可究竟怎样留白才恰到好处?他不但经常揣摩恩师的作品,还专门向专家请教。
有一次,徐锦江在杂志上偶然看到画家石虎的作品,一下子被深深吸引。石虎的《八骏图》曾作为礼物赠予约旦国王,后来又经过数年酝酿构思,精心创作,完成了一幅长一丈二尺、高六尺的《万马图》,是当时数十年绘画界最得意之作。
徐锦江很想向石虎学习,却又不知在什么地方能找到他,后来经过几个月多方打听,终于在珠海情侣路的一家咖啡吧找到了自己的偶像。
本来,石虎有自己的原则,但徐锦江的真诚打动了他,于是不但教了徐锦江很多技巧,还与之成为了挚友。徐锦江的谦逊好学,让他的画作水平提高很快。
那天,几名喜欢绘画的朋友聚在一起,各自画一幅水中的鸭子,看谁画得最出色。
徐锦江陷入深思之中,如何动用留白的艺术把这幅画的结构布局好呢?
一直以来,他喜欢在似与不似之间找寻艺术的灵感,鸭子是孤独的,水中的鸭子应更孤独,就像患抑郁症时的自己。
他的眼前浮现出一幅画:狂风暴雨之下,一只鸭子在水中奋力独游。可这样的画面太普通,连自己都打动不了,如何能打动别人?
或许,水中的鸭子并不一定要在水中。想到这,他心间一动,忽然想到了“踏花归去马蹄香”的故事。
北宋年间,宋徽宗赵佶喜欢绘画,他本身也是一个善于画花鸟的能手。有一次,他决定考试天下的画家。诏命一下,各地画家纷纷来到京城。考试那天,他出了一个命题:踏花归去马蹄香。
有的画家绞尽脑汁,在“踏花”二字上下功夫,在画面上画了许许多多的花瓣儿,一个人骑着马在花瓣儿上行走,表现出游春的意思;有的画家煞费苦心,在“马”字上勤钻研,画面上的主体是一位跃马扬鞭的少年,在黄昏里疾速归来;有的画家苦思冥想,在“蹄”字上动脑筋,在画面上画了一只大大的马蹄子,特别醒目。
可是,宋徽宗并不满意。后来,有一位画家却独具匠心,他的画面是:在一个夏天的落日时刻,一个游玩了一天的人骑着马回归乡里,马儿疾驰,马蹄高举,几只蝴蝶追逐着马蹄蹁跹飞舞。
宋徽宗一看,连声称赞:“好极了,好极了!”
原来,这位画家不是单纯着眼于诗句中的个别词,而是在全面体会诗句含义的基础上,着重表现出一种“香”。但是,“香”是一个抽象的事物,用鼻子闻得到,可是用眼睛看不到,而绘画是用眼睛看的,所以难于表现。而在这幅画中,蝴蝶追逐着马蹄,使人立即联想到,蝴蝶是被马蹄踏花泛起的香味吸引而来,画面里并没有花,但连曾经踏花的马蹄都是香的,那花得有多香?
画面无花,却闻到了花香,这就是留白的艺术。
想到这,徐锦江微微一笑,他在枯荷之中画了一只鸭,整个画面看不到一汪河水,他巧妙地用荷的静态,掩盖住了河水。画面无水,而鸭子又分明是在水中的样子,枯荷、孤鸭,奔放的形态、恣肆的表情,荷鸭相映,生动形象。
几笔泼墨,淡淡的结构式构图,就把该用来留白的地方全都留了下来。
大胆留白,成了徐锦江最独特的绘画魅力值,如果说关山月的作品繁花似火,清丽秀逸,那么徐锦江的作品就在于繁之中留白,给人更大的遐想空间。这种留白就相当于作家写小说最后的戛然而止,表现得刚刚好,不多也不少,留下空白让更多的人去发挥想象。
国画注重意境,讲究传神,不管是从画面的构图上,还是整体的色彩来看,徐锦江留白下的画,每一张都不会显得过于饱满,但又不会给人一种很乱没有主题的感觉。
一幅好的国画,一定是从线条、用墨、构图上来体现真功夫,而用墨用水的浓淡,对留白的处理,就能见到画家笔下的实力。
随着对绘画的融入,徐锦江把空闲时间都用在画画上,把曾经的孤独也寄托在绘画上。间或,他也拍一些戏,但不像以前那么拼数量,而是更注重质量。几年间,他先后拍摄了《止杀令》《一代宗师》《江南四大才子》等经典作品。
他的心态越来越好,无论是绘画还是拍戏,他都希望把最好的作品展现给大家。
除了艺术和演绎上的造诣之外,为了专心做好绘画,他还在安徽蚌埠龙子湖建了一座徐锦江艺术中心,帮助更多青年艺术家实现自己的梦想。这个艺术中心从设计图纸,到装修施工,都是他亲自完成,涵盖了美术、音乐、电影等各个范围的艺术展示。
这里汇集了许多有梦想的青年人,徐锦江说:“我想给他们一些信心,让他们被认同,我会尽可能为他们提供机会,让他们坚持下去”。
2015年11月,他在北京时代美术馆举办了第一次艺术展,名为“徐徐丹青似锦江”,无数娱乐圈和绘画界的朋友都去捧场,好评如潮。
如今,他的绘画能力得到了许多大师的肯定,他的一幅《扎松劲罗杉》,在北京的一次画展中,有一位台北的收藏家愿意出700万台币收购。而在巴黎的画展中,有收藏者愿意以“2万8一平”的价格收购他的画。
一路走来,徐锦江有过低谷,也有过成功。作为演员,在影视方面有着精彩的作品;作为国画大师,有着娴熟的绘画技法,但他不显山不露水,成为“戏里假坏人,戏外真君子”的双面艺术家。
他在写给自己的文字里面说:“电影的梦,绘画的梦,艺术的梦,有很多梦其实在我心底里未曾实现,但我觉得自己是一个幸福之人,因为,我一直都在追梦的路上,人走到一段时间,应该给自己一个重生,只是说你敢不敢去面对。”
编辑/征 贞